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遭受重击。“啊!”
小花弯下腰,双手举着锤子,连想都没想,就要再砸。
楼下。
一阵脚步声响彻,秦禹正在气喘吁吁的往二楼狂奔。
三十秒后,秦禹来到房间门口,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后,重重地敲了敲房门。
屋内没有反应。“CNM的小祁,是我,赶紧开门!”秦禹低声吼了一嗓子。
安静,短暂的安静过后,秦禹正准备再次砸门之时,门板突然敞开,小祁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,目光无比空洞。“你……你咋了?”秦禹问。
小祁呆愣地看着秦禹,一句话都没说。
秦禹越过他看向室内,却见到小花脖子被割开,上半身鲜红地躺在地上。
小祁右手上攥着一把刀,就是秦禹曾经在他衣服袖口里摸到的那把。
他想过用于自杀的这把刀,杀了他二十岁之前的一切,杀了他宁愿为之去死的女人。“你……她……你们这是?”秦禹完全懵掉。
小祁双眼猩红含泪,脸上突然泛起笑容:“……她想杀我……我就杀了她。”
秦禹短暂愣了三秒后,扯着小祁的手说道:“跑,快跑!”
小祁任由秦禹拉着,跑动时不自觉地看向了那个房间。
秦禹一边拉着小祁往下跑,一边说道:“他妈的,安保队集合来驻马,谁都叫了,唯独就没叫我。我觉得事儿不对,花了三百块钱打听才知道……张家已经知道是你了,要来这儿堵你。狗日的,你在这儿待不了了,得连夜跑……!”
二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楼下,冲出了食宿店的大门,但刚往外走,就看见了不远处有汽车灯光亮起。
秦禹心里咯噔一下,扭头看向后侧位置,却见到身后的位置,也有三四台车冲了过来。“上车,上车!”秦禹吼了一声。
小祁因为秦禹在场,所以根本连想都没想,直接迈步上了秦禹开来的破越野。“吱嘎!”
前后道路的车队停滞,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跳下来,摆手喊道:“要活的!妈了个B的,狗男女,老子非得活剁了他们!”
说话的是张威,他很明显已经知道了小花和小祁之间的事儿。
安保队的人,以及张家的马仔听到命令后,全部从车内拿出刀枪棍棒,直接冲了过来。“CNM的!”
小祁从腰间拽出八哥给他留的那把手枪,直接降下车窗,双目癫狂的向外开始射击。“翁!”
秦禹猛踩油门,将车直接撞向了张威那一侧。“哒哒……!”
张威手下的安保队有长枪,他们见车一过来,直接冲着风挡玻璃就开扫!“噗!”
秦禹肩膀上被打一枪,鲜血狂飙,但右脚依旧猛踩油门,将车头直接撞上了对方封路的汽车。“妈了个B的,敢在老张家头上整帽子,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!”一名壮汉手持猎枪,直接冲车内连崩两枪。
其余人员拿着砍刀,铁棍子疯狂打砸着汽车,想要把小祁和秦禹拽出来。“嘭!”“轰隆!”
就在这时,一颗手雷从车内被扔出来,当场炸倒两人。“呼啦啦!”
其余马仔本能向后撤退。
张威也愣了一下:“还有手L是吗?!行,人我不要了,给我崩死他们!”
马仔们闻声就要迈步后撤开枪,而就在这时,刚刚扔出一发手L的秦禹,突然从车内副驾驶上拽出一根白色粗线,面色癫狂地吼道:“CNM的!我车里有十公斤炸Y,来,不怕死往前冲!”
秦禹是安保队的,他能偷到炸耀和手L一点也不奇怪,而他还刚骂完就把副驾驶上的背包给拿起来了,左手扔出车外,指着张威吼道:“来,你们开枪,我把这玩应扔你脸上。”“你那玩应说炸就能炸啊?!”张威吼着回道。“老子下的短线,两秒就听响。”秦禹面目狰狞地吼道:“张威,要么让我哥俩走,要么我在中枪之前,跟你一块走,你选一个!”
张威额头见汗,有些犹豫。“翁!”
鸡贼的秦禹哪里能给他这么多时间考虑,直接再次猛踩油门,撞开脸上的越野车,画着弧线就开跑。“亢亢亢……!”
小祁探出脑袋,冲着对方停在路上的汽车连崩数枪,打碎了两台车的轮胎,扬长而去。
秦禹将车开出去三公里后,动作利落地冲下车,拽开了后车门,看见小祁浑身是血地躺在座椅上,身体都有些硬了。
刚才火拼的时候,小祁也中枪了。“去……去找大爹,让他也走……快!”小祁喘息着说道:“别管我,他们一会要追上来了。”
秦禹二话不说,直接扛起小祁,撒丫子奔着山里赶去。
两个小时后。
秦禹在山上一边捂着小祁受伤的伤口,一边拿着电话说道:“爹,我俩……!”“不要说话,去海河庄找李瞎子,他会送你们走。”老刘话语简洁地说道:“我在那儿留了点钱,你俩拿上。”
秦禹怔住。“……小崽子,我养这么多孩子,就你俩事多,一个太知道自己想要啥,一个性格太极端。”老刘停顿一下说道:“……到了外面收敛点,好好混吧。”“大爹,张家……!”“我都踏马的这个岁数了,不可能走,死也死在讷庄了。”老刘霸气地说道:“……他张家敢整我,我就敢死,呵呵,你不用惦记我,我没事儿。”“爸,我们俩给你添麻烦了。”“你叫我多少年爹了?”老刘问。
秦禹沉默。“……咱爷们走到一块都是缘分啊,儿子。”老刘话语平淡地回道。
电话挂断。
秦禹背着小祁一路逃窜。
两个月后,秦禹和小祁在距离讷庄四百公里外的一处食宿店内吃饭。
秦禹啃着干粮,低声说了一句:“别跟八哥他们混了,咱哥俩干点别的吧。”
小祁低着头,一边吃饭,一边回道:“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吗?”
秦禹摇了摇头。“大灾开始,我爸为了养家就去辐射区修告示牌,在工作中给右腿砸折了。”小祁语气非常平稳地说道:“……他一躺下,家里的劳动力就没了,没办法,养家的责任就来到了我妈身上……但那时候你也知道,有男人的人家都吃不上饭,就更别提一个女的带着俩累赘了。”
秦禹静静听着。“我天天喊饿,我妈心疼我……就……就只能接客。”小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,继续硬着头皮叙述道:“我家旁边有个废仓库,她就在那儿干活……每次挣一点吃的……她回来,我爸就打她,骂她……有好几回,我妈是一边挨打,一边给我和他喂饭。”
秦禹目光呆愣,无言以对。“让我奇怪的是,我妈挨打从来没跑过……我爸虽然天天骂,天天发火……但却从来没有在我妈干活的时候作过……。”小祁说到这里木然流下眼泪:“……最后一次,我妈被我爸打得满头是血……实在忍不了了……就拿着刀把他捅死了……我亲眼看见的……但我还没等哭……我妈也走了,她被打的脑出血……临死前鼻子上,嘴上全是血。”
小祁怔怔地看着秦禹,低声说道:“从那时候开始,我知道一个道理。这为一碗饭,可能都是要死人的。我跟你不一样,你们觉得我干的活危险,而我觉得……自己兜里没银子,没钱,那才叫没有任何安全感!”
秦禹听到这话,心里已经不打算再劝小祁了。“我父母的事儿,告诉了我一个道理。在这个时代,我们这样的人想要活下去是很难的,所以我得拼,我得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,比别人还狠,这样我才能活出个人样来。而小花的事儿也告诉了我一个道理。”小祁掷地有声地说道:“……这个世界的温度已经很低了,我们这样的烂仔是不配有个人感情的!你想要得到啥,就得处在相应的位置,而对于我来说……显然跟着八哥干更快一点,更直接一点。”
从这一刻开始,小祁的性格已经彻底走向极端。在今后的岁月里,他比其它雷子做事儿还极端,还狠,并且身边有过不少女人,但他却都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。
人心理上的创伤,有的时候就是需要一生来疗养。
二人临别前,小祁背着行囊冲着秦禹问道:“你真不跟我走啊?”“我不去,汾河的小庄有点活儿,我准备去找他。”秦禹笑着说道:“攒点钱,我要进大区。”“行吧,你非要去,我就不劝你了,等你想进区了给我打个电话,我跟着八哥认识区内的一些关系。”小祁拍了拍秦禹的肩膀:“走了,老弟!”“你注意点,等我混好了,我也接你进大区。”“呵呵,艹!”小祁冷笑着嘲讽道:“行吧,等你要真混成九区特首了,老子肯定投奔你。”“以后的事儿,谁能说得定呢。”
说完,二人跪倒在地,冲着讷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。“爸,儿子走了,您保重身体……!”
夕阳西下,兄弟二人自此踏上了各自的征途。